【西湖组】骤夜

叶修的睡眠不错,他一向以此为傲;他并不是一个贪睡的人,虽然很少做到早睡早起也很少睡足八小时,但他入睡的速度很快,并且少梦。对此吴邪不止一次表现出他的嫉妒,叶修良好的睡眠让他能在熬夜36小时之后依然精神抖擞,也让他有充足的经历面对比赛、训练、复盘等等乱七八糟的战队事务。

而通常他们睡在一起的时候吴邪都在被噩梦、费洛蒙困扰着,但吴邪有本事在梦里看着噩梦发生的同时,继续他的睡眠。这一点叶修一直不知道;在他打完游戏爬上床窝在吴邪怀里的时候,吴邪也许正在做一场漫长的噩梦,只不过他的大脑和身体处于一种分裂的状态;他的身体需要休息,以缓解肌肉的酸痛,而他的大脑依然运作着,不停地运作着,回顾或者预演;亦或衣睡眠为工具穿梭于故事的始末。

这些叶修都不知道,吴邪也不需要他知道;就像胖子一直不理解,在吴邪和叶修同居一年中叶修居然一直都不知道吴邪到底是做什么的。有一天他实在没忍住问吴邪,“小叶都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啊?”吴邪说,“他没必要知道,这件事和他无关。”这句话听上去挺无情的,因为吴邪身边的人除了叶修几乎都知道他在干什么,但细想之下又觉得挺有道理,毕竟叶修确实和这件事情一点关系都没有;也不知道该是嫉妒他被吴邪保护的很好,还是责怪吴邪对叶修并没有那么坦诚。但大概也正是因为叶修什么都不知道,才能在每次吴邪整理行李出门之前,安心的给他一个告别吻,一边打游戏一边头也不回的和吴邪说再见。

叶修很少做梦,只有在经过36小时的圣诞活动,一个人刷完一个服务器的NPC那一天晚上,做了一个曲折离奇的梦——他梦到自己站在高塔上,脚底一下是一片圣诞老人;醒来后他对这个梦还挺回味的。

而现在,叶修确信自己是在做梦。

很少有人能在做梦的时候确信自己在做梦,但也许就是因为叶修确信自己不怎么会做梦,所以当他睁开眼发现自己在一片白雪茫茫之中时,他能马上确信自己在做梦。也许是在哪个战争副本里,但画面太过现实,现实到他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变成了君莫笑。但很快他就发现,不是的,这不是荣耀的那个副本,因为这个梦境中没有副本必要的地图线索,也没有任何障碍。这就是一片雪山下的山谷,没有任何曲折离奇。大概是因为这是梦,所以叶修并不觉得寒冷,雪地也并没有阻碍到叶修的步伐,他漫无目的行走,心中却在迫切的催促着他寻找着什么东西。

很长一段时间中,梦中的画面都是一片荒芜的雪景,除了雪白之外没有任何色彩;但同时他又是一个彩色的梦;这份矛盾催化了叶修心中微微的不耐烦和恐慌,他开始在梦中奔跑,向着那个也许并不存在的目标。

 

原本那只是一个白雪中红点,鲜红刺眼让叶修无法忽视,它就在自己面前,血红鲜活宛如雪中的灯塔,灯塔上的光由不详的血光组成;而叶修就如同被灯光吸引的船只,在风平浪静中准备靠岸,等待一场毁天灭地的风暴到来。红点在他的脚步下很快变大,变成一片血色的白雪,再然后变成一个巨大的黑点,最后变成一个他熟悉的人。

“吴邪?”叶修的脚步停在吴邪的不远处,再没办法靠近一步;吴邪显然看不到叶修的存在,他正捂着自己的脖子,染红白雪的源头正源源不断地从他的指尖滑落;他的眼睛正无神的看着天上那并不显眼的、灰蒙蒙的太阳。

梦境并未戛然而止,然对叶修来说时间似乎已经消失了,在那一瞬间雪山上的温度,冰冷刺骨的温暖全部涌入了叶修的体内,毫不留情的侵入他的心脏,连同血液也一起冻住;吴邪眼睛眨了一下,他的眼睫毛上沾满了细小的雪花,叶修强迫自己注视着吴邪,哪怕他不停的提醒自己这是个梦,他的恋人现在.....不,叶修并不知道吴邪现在在什么地方,但至少他可以肯定,吴邪不会把自己的头发剃光,然后被人割喉孤零零的躺在雪地中,无助的等待死神来临将他带走。

他的吴邪,不会轻易地让自己陷入如此无助的境地;从他认识吴邪开始,这个男人就是游刃有余的,他去吴邪古董店里找过他,看过他教训手底下人的手段;如果说叶修是纯粹的,那吴邪就是那个更为缜密和复杂的——如果叶修会被人背后做些小动作,但吴邪可能从来不会;他们都是好人,但吴邪永远有防人之心,而这一点叶修从来没学会;吴邪对叶修来说,是一个更为复杂的综合体、矛盾的结合体,残忍和天真、沉稳和玩笑,已经各种矛盾的元素在他身上集合落定。他在原地拒绝承认他的吴邪正在慢慢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但却无法忽视翻涌而上的难过情绪,从心里涌上来的巨大恐惧和失落感的综合体,它几乎逼的叶修流出眼泪。

这种感觉并不陌生,第一次感受到它是叶修去参加祖父母的葬礼,而后是苏沐秋;每次这种似乎从胃部翻涌而上的难过都紧跟着一次次的悲剧和死亡;而这次他感觉到了一种更为强烈的无能为力。

 

死亡安静的像一场道别,它无声无息到来,无声无息的离去,而后在每个人的心中留下或恐惧或感慨的种子。

 

可叶修却没有被噩梦惊醒,他只能站在原地,被迫像个最无关的路人一般冷漠得看着吴邪死去;梦境并没有占据他太长时间,噩梦最终还是放过了叶修,让他从睡梦中醒来。不过那种绝望的悲伤依然停留在叶修的胃里,心脏里,和眼眶中。不知何时,温暖的被窝已经变成了彻骨的冰冷,卧室的空调不知什么时候停止了,就像噩梦把雪山的温度一同带到了杭州;他在被窝里缩成一团,压抑这心底的难过迷迷糊糊想寻求身边人的体温取暖,他伸出手,却只摸到一片冰冷。

 

 

 

作者去打把YYS,打完写下,我记得我说过要写长篇的是吧?

算了等我打完回来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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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去断桥不见雪,三潭印月潭无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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